一只妖的后宅人生_102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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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102 (第2/2页)

“还好。”上光吐出两字。

    景昭有点不满意这答案,转念考虑到上光重孝在身,加之在军中战前,确实不便相语私事,只得作罢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一定把徐王给你赶到狼山去!”他鼓励上光。

    上光出乎意料地道:“我不去狼山,我和你一起诱敌。”

    景昭大惊:“那是天子任命!”

    “又如何?”上光面无表情,“只要胜了,任命不任命,又如何?”

    景昭眨好好几下眼睛,确信自己眼前的凿实是上光:“……你不去狼山,谁去呢?”

    “楚公孙,还有服人。”上光说。

    “兄长唤我何事?”服人坐到上光对面,带着崇敬,仰视哥哥。

    上光端详着他:“服人,你多大了?”

    “咦————?”服人怪道,“过了新正就满十三,兄长忘了?”

    上光摇头:“我没忘,我是提醒你,要你别忘记。……你敢上阵杀敌吗?”

    服人不语。

    上光正色:“你必须敢。你是晋国公子。晋国因何开国?正是为的逐戎攘夷。身为晋侯子孙,自当时刻谨记。”

    服人振袖叩首:“是!”

    兄长难得的严厉,绝对是有理由的,绝对是为他好的!他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突然,他觉着自己脖子里一凉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十四岁时,第一次独力杀死狼,取狼牙做成的金圈。”上光整理着弟弟的衣领,将昔日戎首塔温戴在自己颈项的狼牙

    金圈为服人戴上,“……你在比我当初还小一岁的年纪,可你双足已涉及流血之地,那么,就勇敢起来,亲眼见一见血腥吧。”

    服人呜咽起来:“兄长,我……有些……怕。”

    “怕亦无用。”上光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你要相信,但凡我一息尚存,就绝对会保护你!服人啊,我也愿你一生无愁无烦,但

    父亲没了,只剩我们兄弟两个,既要护国奉宗,还要服劳王事,何其艰难!如果我有疏失,有意外,你与母亲怎么安生?所以,即

    使对你来说有千般畏惧,万般不堪,你也得咬牙克服。你得学会保护自己,学会战胜敌人……这一次,你和楚公孙一起去狼山,准

    备伏击徐人。”

    服人趴到上光臂弯,强忍悲苦:“兄长,我听你的!”

    上光揽他在胸前:“……我会命良宵、元和师雍都陪着你。你依我的计策行事,有变时,跟着师雍他们走!另外,你上阵这件

    事,别对卫伯以外的人提起!切记!”

    服人毕竟忍不住泪流满面:“兄长!”

    “若这是你最牵挂的,我便来帮他!”孟哲罗闯进来,“……你别说那些跟遗言没两样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上光示意侍从把服人带出去。

    孟哲罗凝望外甥:“我说过,你可以怨恨我。是我,起先劝你丢下身世,勿作计较;其后,我自己却没能做到不计较,给你带

    来伤害;我更未曾替你挡开别人的伤害,我这个舅父,无能至甚!就算如此,我依旧不许你轻忽自己性命!”

    “并非轻忽,我是要放手一搏。”上光道。

    “好!”孟哲罗拍手,小易进来,献上一张模样奇怪的弓,“你看,这是我改制过的弓,横于手臂,可射六十余步,虽无竖弓

    射程远,却精准许多。麟谷伏击,弓箭是必备武器,我已命人日夜赶制,以此交给你的弟弟,助他打赢头一仗!”

    “舅父……”上光喃喃。

    孟哲罗凄楚万分:“这场战争结束,我马上离开。”

    上光抓住孟哲罗空荡荡的左袖:“舅父,您父亲砍断您胳膊时,您恨他么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孟哲罗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上光松了手,“您明白您父亲的心,正像我明白您的心。我的命运,是我自己的,您不该背负它。”

    孟哲罗盯着他。

    上光起立徘徊:“我也会学舅父,努力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孟哲罗仿佛一下得到松弛,跌坐到毡上:“当真?!”

    “当真。”

    孟哲罗叹一口气,痛痛快快地流起泪来了……

    却说服人为小易带至另一帐中,想起上光的叮嘱,不禁哀伤不安,于是摒退侍从,自思如何面对平生初阵。

    “晋公子。”他正想得入神,鲁世子擢笑嘻嘻地走进帐来,“大喜,大喜。”

    服人起身迎接:“鲁世子指的什么?”

    鲁世子擢自胸前取出一只锦袋,换了严肃的表情道:“天子有命,要你为大周建一桩功勋。”

    服人不解:“…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点都不难。”鲁世子擢挨近他,附到他耳畔,“将袋里的东西,放进楚公孙的饮食中。晋公子不是与楚公孙很要好嘛?常常见你们一处呢。”

    服人瞪着锦袋,不曾料及有这么个重任等着自己,怔忡半晌:“下……毒?为何要害楚公孙?”

    鲁世子擢道:“你兄长不曾向你说起昭王胶舟之恨?那是我大周的耻辱!今日是借你为大周雪耻,你千万得办妥当。药是慢药

    ,得过个十天半月才死得了,楚人怪不到你的。”

    服人啮住嘴唇,左思右想:“我不能答应!”

    鲁世子擢诧异:“你不从天子命令?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从,是无法相从。”服人说,“楚公孙是来助我们攻徐的,怎可在这时刻暗害他?何况我父兄向来教导,君子行事,

    必行出有礼,行出有名。现在,天子并无对我进行当面授意,这是不礼;无故擅杀楚公孙,这是不名。因此,我不能答应。”

    鲁世子擢嘲弄他:“你年纪小小,倒十分迂腐。这种事情哪能光明行动?楚公孙多智诡辩,将来嗣位楚子,万一有不臣念头,

    会是大周祸患。你快接了,速速下手。”

    服人遭他数落,又兼逼迫,却只坚持不依。

    “鲁世子,您请另寻合适人选。”师雍并着公孙良宵、大夫元一同出现,“我家公子恐怕担不起这重责。再者,我晋国国君新

    丧,世子即为国主,欲借我家公子,至少得先禀明世子。”

    鲁世子擢待要发作脾气,无奈良宵与元皆虎视眈眈,便讪讪道:“尔等居然抗命,我去奏启天子!”

    言讫,拔脚开溜了。

    服人感激而担忧地瞧着兄长的三智囊:“……我……我没做错吧?”

    师雍朝他声音的方向一笑:“公子做得很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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