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劣的云朵_4.你欠下的,不还了吗?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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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4.你欠下的,不还了吗? (第2/2页)

郭雨的肩膀拍了下,“那个说是认识尸体的人呢?”何镇再次靠近,轻声问起小徒弟。

    “哦,那个阿姨就是说死者右脚踝系的银铃铛是佳美夜总会温雅女士的,我们不敢怠慢就去查了,不过并不能说明什么,市面上这种银铃铛很多,和温雅女士的家人也核实过,他们说有磨损不像是温雅的,然后哭哭啼啼说家人暴雨前就失踪了,这样平白无故死了,不知道咋办好……”郭雨滔滔不绝,难怪有时何镇会觉得他还是太年轻。

    “说重点!”何镇背对着郭雨慢慢蹲下来,伸手在浅滩处的水坑里轻轻抓了一把,然后放在鼻子前似乎是嗅了嗅,又环顾了四周,像一只寻找猎物的狼在找寻着什么。

    这浅滩说是浅滩,其实是从山谷注入商河的支流经久冲击出的泥沙聚集而成,但被周边野草遮蔽,暴雨过后,商河水涨,可受生活垃圾的影响,在外界看来它反像是凸起的一溜平地。

    “师傅,我们采集了各种物证,有几样我们暂时判断不了,不过已经派人向上面领导送去了,还需要点时间等等……”

    郭雨有条不紊地回应着,他的眼神很坚定,与他白净的脸庞相比,显得倒有几分成熟,他微微停顿了一下,“师傅,我们去走访过,佳美夜总会的温雅女士的确失踪了好几天,但是她的家人一直都没报警,不知道是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何镇也不再多问了,至少他觉得已经差不多了,这八九不离十是个谋杀案,可死者身份还未定,这座城市里那么多人活得好好的,个别人消失或沉默是没什么要紧的,更何况他未来的准老岳父所在意的那个圈子里是风平浪静的,至少在他思虑这些事的此刻,市面上没出啥乱嚼舌根的,所以何镇又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,案子就慢慢查吧,身边一时应该没谁敢和他这个新官抢功或叫板的,他心底里已经算清楚了,也就呷了一口,抬头兀自向湍湍流淌的商河远处看去。

    “你们该取证的抓紧时间取证,该守护现场的守护好,今晚之前都把手头的活儿给我弄完,特别是你,小郭,明早八点之前把报告放我桌上!”何镇提了下裤子,将黑皮带勒到隆起的啤酒肚下,叉着腰冲着一帮忙碌的同事叨叨几句后,又急匆匆一步跨到郭雨面前,小声地贴在白净小伙子白皙如纸的耳边,“晚上给市里王副局长他们接风准备的新城老窖都备好了没?”

    郭雨没直接答复他,只哼唧了一声,把装了自个儿私家车的钥匙串提在手里摇了摇,然后笑着说,“弟兄们,咱抓点紧,今晚早点下班陪老婆孩子啦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我从公安大厦走出来后,并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朝新城的老街区走去。之所以选择走路,是因为我兜里确实没什么钱,而我又吝啬手机流量,并没有下载什么打车软件,此外手机在中午睡觉时也忘了充电,被何镇叫去后只顾着和他左一句右一句不着边际地扯东道西,因而走出来后,手机也只剩下一格电。

    我只好闷着头往前走,像我读过的西方意识流小说里的某个失落的配角,独身一人走在车辆来往如飞的进省城的柏油大马路边上,不认识我的人还以为遇到了喝醉酒的老乞丐。

    我路过新城唯一一所刚刚新建不久的职业类大学,也就是早些年多数人眼里的“技校”,而今则又是那些多数人眼里的“野鸡大学”,不管哪种叫法,它当前粗糙速成的面貌令我想起我曾经上的那所大学,在这片处处河清海晏的土地上,如它们一般的大学实在多不胜数,它们是为我们这类普通人而准备的,一生的学识教养的一小部分得从它们之中习得并受益,然而糟糕的是,它们就只是它们,很多如我一般蝼蚁之人从它们中走出来后仍如蝼蚁,可偏偏蝼蚁中却常有一些自感骄傲的蝼蚁,实则到头来什么也不是。

    比如温雅,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底气让她那么自感骄傲,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,我只知道和她有过那么一段认识经历后,我却只记得我对我自己倒几句话,这当中就包括以下两句: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推心置腹和我聊一聊你心里的话么?”

    “叫我当做从不认识你?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?你已经在我这里刻骨铭心了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。

    经常徘徊于梦与醒边缘的我,若你问我究竟是爱是恨,我没法告诉你,但显然我已经被莫名地卷入一场迷雾重重的杀人案中,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:这是一场命运的捉弄与较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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