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岛喋血_178 夜莺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178 夜莺 (第2/3页)

这些坏蛋身上是可以找到一些堕落天使的痕迹的。但是,遗憾的是他们的本性已经完全受残酷、专横、虚伪、卑鄙、暴虐的法则所支配,结果人性在他们身上实际上已经荡然无存。不过,在原则上我决不相信,一个人降生到世上,他必须要承受猴子出身这样的诅咒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说是猴子出身的诅咒呢?”

    “我是用我自己的话这么说的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应当接受消灭猴子的神学唆?”

    “大概还不需要吧”

    “您总是很有礼貌地对那些使我感到苦恼的问题避而不答。您对问题总是不做‘是’或‘否’的回答,但是每个寻求信仰的人却喜欢听到具体的回答,他喜欢一个‘是’字,或者一个‘否’字。而从您口里听到的却总是‘不是吧’、‘不是吗’、‘大概不是吧’或者别的一些模棱两可、似是而非的话。正因为如此,使我极度感到反感的很可能倒不是您的这种答问的方式,而是您的所作所为”

    “您对我的所作所为是没有好感的。这很清楚但是您却从集中营逃到我这里来了。这又怎么解释得通呢?”

    “这正好再一次证明了在每个人身上,正如您所说的那样,都有上帝赐给的东西和猴子遗传下来的东西。倘若我身上只有上帝赐的东西,那我就不会来找您了。我也就不逃跑了,而宁愿死在刽子手的枪下,而且为了唤醒他们身上的人性,我会把另一面脸颊给他们,让他们再打一巴掌。倘若您落到了他们手里,我很想知道,您是把另一面脸颊给他们呢,还是想方设法避开那一巴掌呢?”

    “送上第二个面颊,您这是什么意思?您又在把象征性的寓言用在现实中的请略国家机器上了。寓言中讲的把脸颊送上去让别人打,这是一回事。我已经对您说过,这是一个讲人的良心的寓言。而落到那个并不管你是不是把另一面脸颊让他们去打的国家机器里,那完全是另一回事。落到那个在原则上、思想上完全丧失了良心的机器里自然喽,对待这样的机器,或者对待路旁的石头,或者对待您撞上的一堵墙,根本不需要像时待别的活物那样的态度”

    “老师,我很抱歉,很可能我涉及到了您的什么隐私,不过您是不是也曾经进过监狱?”

    “我又能对您说什么呢?我是进过”

    “我懂了。您不愿意谈这个问题。因为这是个使您痛苦的问题。不过,老师,您想没想过,战争结束之后,学生们将对您失去信任?”

    “坐过那些恶棍监狱的人多了”

    “但是,倘若有人偷偷地告诉学生们说。老师您当过jianian细,和您同在一个牢房里的囚犯都没有活着回来,而像您这样活着出来的人,几百万人里也只不过几个,学生们都不大信任您了到那时您能向谁去上课呢?”

    “当然,如果使用这种方法去整一个人,那么无论是谁都会被置于死地的。倘若出现这种情况,恐怕我是丝毫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的”

    “到那时将会怎样呢?”

    “到那时?我就反驳,辟谣。用尽全力去反驳,只要有人听我讲话,我就反驳。等到没有人听的时候,我的灵魂也就死亡了”

    “灵魂死亡了,那就是说,您将是行尸走rou了?”

    “听凭菩萨去评断吧。行尸走内就行尸走rou吧”

    “你们的宗教反对自杀吗?”

    “正因为反对,所以我决不自杀轻生”

    “失去的可能之后您将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就不传教,仍信教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您不为自己寻一条别的出路呢?比如说,和大家一起劳动”

    “您说的‘劳动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哪伯是为建筑科学殿堂搬石运砖也好呀”

    “如果一个懂的很多的人,社会只需要他去搬石运砖,那么我和您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。那样,我可真是最好马上回监狱去,在火葬场火化算了”

    “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个‘假如’的问题而已。我很想听一听您对今后的推测,就是所谓的您的思路发展情况”

    “您大概认为向学生们上课的人都是些游手好闲,招摇撞骗的家伙吧?您真的不认为讲课也是一种工作吗?您说的工作是搬石运砖,可我认为,说传道授业与别的劳动意义相同,这还不够,我认为知识劳动是具有特殊重要意义的”

    “我本人是个记者,我写的通讯报道既遭到日本人的压制,又受到汉jianian的排斥”

    “您的作品受这么多人的指摘,原因很简单,是因为您对人的解释不正确”

    “我并没有对人做什么解释。我只是描写了住在公共租界和沪西里的窃贼和妓女的污浊世界。汪先生的国家说这是对的卑鄙诽谤,而日本人说这是对人的诬蔑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不怕揭示现实生活真相的”

    “你们怕我描写了这些人怎样想好好活下去,而这个肮脏的世界又怎样把他们拒之门外;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能反对。我没有因为您描写的那一现实而指责您。我所以指责您也不是因为您描写了现实。我和您是在对未来的人的推测上有分歧”

    “您不觉得您这样回答问题,不太像个老师,倒像是一位政治家吗?”

    “这只不过是因为您在我身上仅仅看到了您身上有的东西。您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个政治外形,而它只不过是一个方面而已。就象是在作业本上可以看到钉钉子用的物件一样。计算尺的确可以用来钉钉子,它有一定长度,也有几分重量。但是这种观察法是只能看到一个物件的第十种,第二十种功能,而实际上利用计算尺还可以进行计算,绝不仅仅是钉钉子”

    “老师,我是在向您提问题,您不但避而不答,反而往我身上钉起钉子来了。您总是十分巧妙地把我由一个提问者变成答话人。我本是个在寻找答案的人,但是您却一下子把我变成了囚犯。您究竞为什么偏偏要说,您是超然于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