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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0 休养 (第3/3页)
了,没觉得自己的手垂了下来。 他又醒过来的时候,房间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他仍旧觉得头昏眼花,周疼痛。但他必须走动——他得去卫生间。他不熟悉这家客栈的房间,还没找准方向,肩膀就撞在墙上。 他进了卫生间,关上门,这才打开灯。他不想弄醒龚玉。镜子里,他的形象令人吃惊,不只是擦伤和划伤的痕迹,还有那深青的眼圈和满是胡子茬的憔悴脸颊。 方便之后,他以为冲水的声音没有吵醒龚玉。但当他关上灯打开门时,他发现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。龚玉坐在上。她刚才就躺在他的旁边。蓝警官在另一张上靠在枕头上。 “对不起。”古铜说。 “不是你弄醒我们的。”蓝警官说。 “我们一直等着你起来。”龚玉说,“你觉得怎样?” “就像我看起来那样。”古铜蹒跚着走向她。“你呢?你觉得怎样?” 龚玉换了个姿势,子缩了一下。“我的腿肿了,老是抽搐,但伤口看起来没感染。” “至少这一点对我们有利。”古铜倒在上,用一条毯子裹住自己。他揉了揉太阳。“几点了?” “凌晨两点。”蓝警官穿上裤子下了。“你觉得够清醒了吗?能谈点事吗?” “我的喉咙干得要命。”古铜举起手,像在自卫似的。“但我一点儿也不想喝那种该死的水。” “我买了些茶叶。怎么样?来一杯?” “好极了。” 茶叶是龙井,不过是城外当地茶农粗制的那种。沏好后,古铜等稍微凉了些,喝了一大口。 “吃点东西怎么样?”蓝警官问。 “我的胃还不行,但我最好还是吃一点。” 蓝警官打开一个油纸包。“我买了馒头和牛——还有烧鸡的、猪舌头和蒸好的香肠。” “要一个馒头夹点牛。” “接着。” 古铜居然接住了,自己都吃了一惊。他剥掉馒头外面包裹的牛皮纸,咬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的馒头和薄纸板一样的卤牛。“味道好。” “味道不怎么样,但对你有好处。” “我们得决定该干些什么。”龚玉严肃的语调跟蓝警官的幽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 古铜看着她,温柔地握住她的手。“对。你没去出庭作证,司法部会不高兴的。他们会找你的。” “我处理过这事了。”龚玉说。 “处理过——”古铜迷惑不解。“我不明白。” “蓝警官开车送我到城里找了一个电话那儿。我给司法部里我的联系人打了电话,发现我用不着作证了。本来那边正开会讨论对乔达诺的起诉,但既然他死了,司法部说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。”龚玉犹豫了一下。“你是不是也杀了乔关西?” 古铜一言不发。 “为了我?” “你要时刻提醒自己,和你在一起的有个警官。”古铜说。 蓝警官看着自己的手。“也许这会儿我去散散步正是时候。” “我没想——” “我没生气。你们俩有好多话要说,可以单独待一会儿。”蓝警官穿上他的本民族靴子,抓过一件衣服,点了点头,走了出去。 龚玉等到门关上才开口。“蓝警官告诉了我你昨晚的经历。”她伸手来摸他的手。“我再怎么谢你都不够。” “你所要做的就是我。” 龚玉吃惊地直脖子。“你这么说,好像我得说服自己来你似的。我的确是你的。” 她以前从未这样告诉过他。他期待已久的这句话使他一阵激动,全涌起一股暖流。他满怀激地盯着她。他在圣菲认识的那个媚的女人和眼前这个脸色苍白、面颊瘦削、眼睛深陷、头发散乱的女人几乎没有相似之处。这一个才是他几次冒了生命危险想要得到的女人。为了救她,要他去哪儿、干什么他都心甘愿。 他觉得喉头一紧。“你真美。” 她的脸上又有了血色。 “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。”古铜说。 龚玉急剧地吸了一口气,连吸气的声音都听得见。她看着他,好像以前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他似的,然后她抱住了他。拥抱使他们的伤口很痛,但他们依然烈而有力地拥抱着。“我不值得你这样。” 在医生的公寓里古铜帮她爬上安全梯时,她也这么对他说过。“不值得你这样”,是另一种表达感的方式吗?抑或她就是这个意思,她觉得自己不配——因为她以前利用过他,而现在觉得惭愧了? “怎么了?”龚玉问。 “没什么。” “但是——” “我们还有好多细节问题要考虑。”古铜很快地说,“司法部里你那个联系人问过你赖恩的事吗?” “他的确问过。”话题一转,亲密的气氛为就事论事的语调所取代。龚玉看起来有几分困惑。“我告诉他,我认为就是赖恩告诉乔达诺我藏在圣菲的。我说,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赖恩,到了杭州后我就从他边逃开了。我告诉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。” “以后对他们也这么说。”古铜说,“等到赖恩的尸体在火灾现场被发现时,当局将会很难辨认出份来,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拿这尸体去跟谁对比。他们可能永远也辨认不出。他的失踪将会成为一个谜。从表面上看,就好像是他怕坐牢,逃走了。重要的是,别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,就说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。别改变这个说法。” “我得解释一下星期六下午我离开圣菲之后去了哪儿。”龚玉说。 “我会打个电话,我以前的一个熟人住在嘉兴,他欠我一个。如果司法部想要个证人,他会给你作证的。他们会向你问起你和他的关系,你就告诉他们我在圣菲向你提到过他,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,我想让你到杭州时顺路去看看他。这样你从赖恩那儿逃开以后跑到他那儿去就很自然了,原本就离的很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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